
1965年我十岁,对世界充满好奇。那年冬天大雪连绵,山岭银装素裹,村民被困家中闲聊剥玉米。此时,村中闲汉大脑袋沿街大喊:“快去看过兵!东岭场上阵仗罕见!喂,过兵啦!”
在偏远的太行山深沟中,鲜有生人出没。一闻有军队到来,全村男女老少兴奋不已,纷纷跳下炕头,顶着纷飞大雪,踉跄向东岭场奔去。
小新庄藏于太行山深褶中,有八十余户,四五百人,赴镇需行数十里。村虽小,却邻邯长公路,其绕村而过,伸入山腹。立东岭场之巅,公路绕山腰蜿蜒,清晰可见。
全村人惊讶地发现,这天公路异常繁忙,车辆与行人远超往常。更令人诧异的是,全是草绿色军车与军装的中国人民解放军,正在太行山进行野外训练。
那时解放军的炮车用大牲口拉,车斗方正装炮弹。另有大炮亦如此。它们非一同行进,而是兵过后陆续出现。尽管由牲口牵拉,车辙却异常整齐。
目睹解放军大军之雄壮,心跳加速,呼吸紧促。众人目不转睛,凝视雪中行军的他们,虽身披白雪,却面色红润,步伐豪迈整齐。路上唯有其铿锵步伐回响。
那时的解放军,我见的那支,装备简陋,多为步兵,背整齐背包与半自动步枪,豪情自信。战士们向坡上乡亲挥手,引发热情互动,乡亲们送水送果,解放军微笑摆手,步伐坚定前行。
老燃爷爷捋着山羊胡,感慨道:“以往最怕兵来,一听风声,众人便慌忙逃入深山,日日惊惶。而今,却把这当成了稀奇事来看。”
确实,战争时老百姓最怕过兵,常用“像是过了兵”形容糟糕事。邯长公路战略重要,过往军队无数,含日寇、八路军和国民党兵。村人倾巢出动看兵,因他们都是人民的子弟兵。
此次行军不知何时启程,但确切知晓其结束之时。记忆中,队伍前后无边,直至夕阳西斜,方从我村完全通过。
昔日农村,贫瘠且孤寂,少有令人振奋之事。即便是鸡亡,亦能成数日谈资。过兵一事,乃乡亲罕见盛况,众人激动热议良久。兴奋稍减,却发现巴克失踪,众人慌忙寻找。
我们村子很小,只有百多口人。往常老支书在屋顶喊一声,全村人和牲口都能听到。但这次不同,全村人齐声呼唤,巴克却没有回应。
巴克是我堂兄,刚满十八岁,本名树根。他种地不擅长,犁播扬场皆不精,难称庄稼汉,连二宋宝这笨手笨脚的都比他多吃半斤红薯。
巴克虽不擅农活,却是村支书老上的珍宝。因他父亲是烈士,且他是村中学历最高者,高小毕业在那偏僻山沟已属难得。发表高粱诗后,巴克更成了村中名人。
巴克的诗简短四句,颂扬人民公社:“我社高粱高耸云,直抵牛郎织女门。织女开窗望高粱,粱花洒满青丝间。”
我村甚小,无郊区可比,巴克失踪动静虽大却无果。支书老上大爷未及晚餐,便赶往远山后的公社求助,泪流满面地向白书记检讨,称丢失烈士遗孤乃大错。
巴克这样一个大活人,怎会无端失踪?山中虽曾多狼,但政府打狼运动后已绝迹。且巴克体型魁梧,怎可能被狼所食?
巴克终究还是失踪了。公社白书记对此极为重视,立刻指示武装部长李光瑞,组织各村民兵,连夜开展搜寻工作。
正当李光瑞部长焦急地通过电话传达寻找巴克的指令时,一辆军用吉普车猛地停在公社院里,随后,一位部队首长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简而言之,巴克见解放军拉练便跟随,认为坚持就能入伍。但如今征兵有计划,巴克哭闹也没用。李光瑞部长承诺,若再征兵,会优先考虑他。
亲爱的读者,这是昔日军队过境时的一段往事。你可曾目睹解放军拉练的壮观?巴克此人,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构?盼您阅读评论,衷心感谢您的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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